巷说异闻录:细思恐极的民间传说之卖鬼记

2020年4月28日好文分享评论586字数 10805阅读36分1秒阅读模式

巷说异闻录:细思恐极的民间传说之卖鬼记

楔子

逆江而上的小破船上,颜十四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悲惨的人。

颜十四本是太平米市上最精明能干的牙行,买空卖空、坑蒙拐骗的生意一直做得很不错。人们常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中的「牙」,就是他这一班人。

一年前米市门口算命的刘铁嘴说他有大运在西南,于是他找人借了几十两银子准备从江西贩瓷器回太平卖。谁料买了瓷器在回程路上,被鄱阳湖里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劫了货。

江边长大的他深谙水性,纵身跳进湖里侥幸逃了一条命,可一船的瓷器都打了水漂。回到太平后就被债主们四处追债,无奈之下连卖房带典当他老婆的首饰凑了十几两银子要去云南贩铜,盈利用来还债。债主们不放心他,和他立下生死文书,如果他到期不回来,就要卖他的老婆、孩子抵债。

想到身后家里妻子、儿子被人待价而沽,前面去云南的路上生蕃、瘴气在等着自己,颜十四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码头

颜十四坐的是最便宜的无舱快船,只让白天坐,不让晚上住。船傍晚到了武昌,船老大把船靠岸停好,吩咐好明早辰时三刻开船,就把乘客们敢下船去。

别的乘客在那破船上闷了一天,船一靠岸,飞也似的都去码头上喝酒、赌钱、住店,只有背负重债的颜十四舍不得花钱住店,也没闲钱去喝酒呷妓女,只能在码头上瞎溜达。

正百无聊赖时,看到路旁一个人坐在马车上喝闷酒。那人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手里的筷子一下都没动,下酒菜是一包筋头巴脑的卤牛肉、一包馅儿鼓鼓囊囊的大饺子。

出了家门就米水未进的颜十四看着那诱人的下酒菜就走不动路,厚起脸皮围着人家的货车一圈圈地打转,想找这人蹭两杯酒喝。那人似也乐得找个人倾诉,看他在这里转了好几圈,真的招手请他过来。

那人给颜十四斟了一杯酒,还拿了筷子给颜十四。饥饿难忍、口干舌燥的颜十四谢过后把那杯酒一饮而尽,还吃了两口菜。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原本唉声叹气的那人反倒扑哧乐了一声说:「兄弟你慢些,我没胃口,这都是你的。」

颜十四一听脸涨得通红,自知失态,连忙擦擦嘴搭讪:「兄长遇到了什么事啊?独自在此叹气。」那人又给他斟了一杯酒,摆手说:「扫兴,扫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颜十四再三问了,那人才一声长叹,从屁股后拿出一匹麻布递给颜十四说:「我刚收了这几十车的好麻布,要贩回老家汴梁去卖。哪里想得到,早晨家里托人捎信说我儿子在大都吃了人命官司,要我即刻去救。」说到这里那人拿衣襟擦了擦眼睛。

那汴梁商人接着控诉:「我托武昌这里的牙行去给我找下家,准备把货尽快倒出去。那牙行把我家里出了急事的事情传开了,布商们都死命压价,要拿一两银子买了我这三大车麻布。你说这些牙行是不是该杀?」

颜十四听他说牙行该杀,心里苦笑,面上还点头赞同说:「该杀,该杀。」

麻布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牙行该杀,颜十四尴尬起来,低头去摸汴梁商人刚递给他的麻布夸奖道:「你这麻布织得真是又密又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汴梁商人说:「兄弟你是识货的,我这是南边最好的沅江布,说是布,又细又密又舒服,比纱都不差的。」颜十四点头赞同,那汴梁商人问道:「你们老家麻布什么价格?」

牙行出身的颜十四对往年的货物最熟悉不过,翻眼睛一想:「织得这么好的麻布,按去年的行价一匹怎么也得二百钱吧。」

那湖北商人擦擦眼泪对颜十四说:「我是真的急着要现银,上京救我的儿子。兄弟你若有意,我这里三车麻布,三百多匹还多,二十贯钱卖给你,也强过被那些牙行拿几钱银子诓去。」

颜十四一听要卖给自己,本能地抱紧了装着盘缠的包袱,脑子里打起算盘:「三百匹麻布运回太平,一匹两百地卖那就是六十贯钱呀!自己两次的欠款几乎都能还清了。」

久在商场的颜十四最懂买卖道儿,心里想要接盘,但嘴上还不能松口,叹了一口气道:「唉,小弟也不懂这布匹生意的门道,而且身上也没有二十贯钱在,可惜可惜。」

那人忙问:「兄弟带了多少?」颜十四答:「只带了十七两,回程恐还需些盘费,只拿得出十五两。」

那汴梁商人听了先是一阵摇头,颜十四看他为难,便要提高一两出价。还没等颜十四开口,那人重重地一拍车头说:「你我兄弟也是有缘,十五两就十五两吧,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颜十四心中大喜,嘴上却说:「我实在不懂你们布匹行业里的门道儿,这次只当是帮你老兄了。」达成了交易,两个人心中都舒快了不少,又重新推杯换盏地喝起酒,喝到半夜,汴梁商人要带颜十四回客栈,颜十四舍不得花住店钱,就抱着自己的包袱,在马车的麻布上睡了一夜。

山贼

第二天一早,汴梁商人和他的几个车夫从客栈赶回码头,汴梁商人对车夫说:「这是新东家,你们就跟着他把货送到他贵处去。」颜十四揉揉惺忪睡眼说:「兄长你有所不知,我老家是这长江下游的太平州,顺江而下的江船又快又稳。您的几位兄弟只需帮我卸货上船就行,不用赶车跟我回去。」

汴梁商人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对他说:「兄弟你有所不知,本地的牙行不是要强买我的布匹吗?现在布被你买去,他们一定怀恨在心,码头上的船帮和牙行都是沆瀣一气的,不知他们会动用什么手段加害你。这几个马夫是我在沅江雇来的,跟他们武昌人不相干的,一路上老实本分是最信得过,而且我已经提前给了他们车费,兄弟你不需花一个钱的。」

颜十四想想自己在太平米市做牙行时和码头上的地痞船帮如何为难敲诈过往客商的狠毒手段,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声对汴梁商人说:「兄长想得周密,想得周密。」

从包袱里拿出自己抱了一晚上捂得温热的银子,跟汴梁商人做了交接。互相又客气了几句,汴梁商人说自己忙着回乡救犯事的儿子,作揖告别后扬鞭催马一路向北而去。

颜十四心系着家里妻小,整顿了一下,也和三个马夫上路了。路过集市时,果如汴梁商人所说,牙行、脚夫们对他指指点点,仿佛在说「就是这人抢了我们的便宜」。

官道上坐马车虽然没有坐江船快,但是四平八稳,一路上各种食肆小店倒也方便。路上碰到设卡盘查的蒙古兵,看他一车都是些不值钱的布匹,也没抽几个税。

车行了两天进了一片山区,颜十四一行怕有占山为王的强盗打劫,都十分小心警惕。入夜了还没走出山区,颜十四几个就有些担心。突然无人的四面响起了喊杀声,颜十四对三个车夫喊:「快赶马!让强人捉了去,咱们都活不了!」

三个车夫快马加鞭地飞速前行,突然最后一辆车子咯噔一声响,马夫以为后面有追着的强盗在砍,赶马赶得更快了。三架马车奔命似的冲出了山区,逃过一劫。

少女

出了山区进了平原,天也拂晓了。直到进了驿站,用了早餐,才彻底压下惊来。最后一辆车的车夫突然想起自己的车似被砍了一刀,就领着颜十四去看。

走到车边上,发现车上并无刀砍斧劈的痕迹,连个箭头都没有。颜十四想要看看狂奔途中布匹有没有掉落,打开马车后门,不只布匹一匹没少,布匹上居然还多了个妙龄少女!

晨光照入车厢,只见那少女外面穿着一件金丝红底儿的小夹袄,里面衬着浅绿的千褶素裙,看得出裙子里凹凸有致、身段修长,白净的脸庞上秋水剪瞳,巧梳的垂鬟有些稚嫩的微黄。颜十四等人不知是什么人,就拿马鞭戳弄她。

没两下那少女被戳弄醒了,一睁眼看到四个大汉在车厢外面围着自己,连忙蜷缩到车厢最里面小鸡啄米似的磕头说:「好汉饶命,英雄饶命。」颜十四看她不住地磕头,连忙说:「我们不是好汉,也不是英雄,只是过路的客商。」

那少女听了仍磕头道:「谢相公搭救。」颜十四止住她磕头,把她请下来问:「你是谁?怎么在我们车上?」少女答道:「小姓杨,江北庐州良家女,随父去四川郫县做县官。赴任路上在山里遇了一伙强人,杀了我父我兄,那强人头子又要强占我,我情急之下就躲入了相公车上,相公恕罪,相公恕罪。」

听完了她的话,颜十四弄清楚她的来龙去脉,又听说是庐州做官人家的姑娘,心里大喜,以为是奇货可居,准备把她送回庐州领一笔厚厚的谢仪,便说:「这下好了,咱们是大同乡,我是太平州人,回程路上稍微绕点远就能把你送回庐州。」

那少女一听要送她回庐州,竟哭了起来说:「相公,我们全家随父去四川赴任,家里田屋尽卖,一家人也都被强人所杀,庐州已经无家可归。」颜十四听她说的那么惨,自己心里也凉了半截,心想谢仪是领不到了。「只求能在相公身边服侍,报您救命之恩。」

颜十四没接话,让她一起用早饭,少女说:「男女大防,不便同席。」颜十四知他们大户人家规矩大,也就没劝,给她包了几个小饺子送到车里给她吃。

一路上这少女最乖巧不过的,白天颜十四和车夫们用饭她就在一旁斟酒,晚上她把客栈里的床铺铺好自己却回车厢里垫着麻布睡,清早颜十四一睁眼就看她已经打好了热水,拧好了手巾给他洗脸,颜十四和车夫的换洗衣服她也浆洗得干干净净,伺候得颜十四最舒服不过。

狠心的牙行颜十四原本准备把她卖到勾栏妓院里换钱的,被她伺候了几天也有些舍不得了。一下没忍住,在马车厢里就把她收用了。家里结发的妻子是个屠户的老女儿,全太平最泼辣粗糙的一个,颜十四哪里体会过这份可爱温软?这一路上几乎再也没下过车厢,麻布做了鸳鸯绣被,车厢做了鸾凤暖帐。

太平

一马平川的官道上,叼着野草,哼着曲儿,颜十四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心想马上回了太平,自己低价买进的这一大批麻布一变卖,不仅能还上亏空,搞不好还能盈余几两银子下来,心里别提多美了。而且路上还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这一趟真是财色双收。

货车到了颜十四家里,车夫在院子里卸货,颜十四给他老婆介绍自己新收的小妾。颜十四的老婆是泼辣的母老虎,一听他纳妾,马上闹了起来:「人家大户人家有钱有势的才纳妾,你这现世报欠了一屁股债,连老婆孩子都压给别人了,还有什么脸纳妾?我不活了。呜呜呜。」

颜十四忙说:「夫人容禀,她是我路上搭救的,并不是花钱买的。」杨姓少女也央求道:「我只求报相公的恩,做婢做奴都在所不惜的,求姐姐成全。」颜十四老婆听她说些「相公、姐姐」之类的,更加恼了。

这里正要打将起来,院里的车夫卸完了货进屋来道:「东家,我们要回去,求您把来回的车费佣金给结一下。」颜十四正因为家里一妻一妾的事焦头烂额的,一听说他们要钱,没好气地答:「车费佣金那汴梁人在沅江收货时不都提前给你们了吗?你们休要诓爹的钱。」

那三个车夫说:「东家,我们是那汴梁人在武昌的集市上雇的,并没去过沅江啊。」颜十四一听才知道,吃了那汴梁人的骗。只好对那三个车夫说:「三位在我这里稍等,我去市场上找人出货,卖了钱给你们结清。」

颜十四撇开家里正在寻死觅活的老婆,抱着一匹麻布去了米市,找到相熟的几个布商要出货,谁知每家都不收他的布。不得其解的颜十四只好去找自己的牙行师兄弟霍三一打听情况:「师弟。我这织得这么好的麻布,这些卖布的贱人怎么都不要?」霍三一呡了一口茶道:「师哥,你这躲债躲久了,市上的行情都不晓得了?」颜十四忙说:「请赐教。」

霍三一道:「师哥,下江出了个圣女叫黄道婆,从琼崖带回来一种神花叫棉,松江府种了很多。这种神花织出的布又细又密,保暖透气,且这棉布的造价跟麻布差不多,品质比麻布却好得多。几个山西商人从松江府贩来了一大船棉布,本地布商都在找他们求购。」颜十四忙问:「那麻布呢?什么价?」

霍三一答道:「你这些麻布呀,别说什么价,想出手都很难!」听霍三一说了布匹行情,知道自己受了那汴梁人的骗,颜十四顿时晴空霹雳。霍三一看他满脸绝望,两眼放空,也没再做无谓的安慰,狡黠一笑悄声对他说:「师哥,趁着债主们还不知道你回来,赶紧收拾东西连夜跑吧。」

道士

颜十四回家都没敢走大路,一路上畏畏缩缩、鬼鬼祟祟地绕小路走,生怕撞见债主们。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颜十四以为是债主,吓了一跳。正要磕头告饶命,谁知一回头却是个老道。

颜十四心里正郁闷,被这道士吓了一跳就更恼火了,骂道:「牛鼻子老道你作死吗?青天白日的想明火劫道吗?」那老道微微一笑:「施主,你印堂发黑、步履发虚,恐怕是家里进了鬼啊。家里是不是添了人口?」

颜十四一听更恼了:「你少来诓我,你爹现在正倒霉,可没有闲钱给你化小缘。快滚,快滚。」转身就要走,老道吃了他骂,也不恼,对他说:「你回家时且去看那新添的人口,她若没有影子就是鬼,你来东门外的土地庙找我。」颜十四心里烦躁没理他,继续往家走。

进了家门,颜十四的孩子在哭、老婆在闹、三个车夫围着他要钱,颜十四烦不过,掏出路上剩下的碎银子给车夫,骗他们说:「货已经卖去了,钱还有几天才能到手,哥们拿着这些钱先去喝酒住店,过了明天来拿钱吧。」三个车夫拿了钱,千恩万谢地去了。

颜十四诓走了车夫,打了老婆几下,把她打回了娘家。自己跟杨姑娘进了房,准备筹划跟她私奔出逃。

有些事,没人提醒你一下,你不去留心,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比如你家的米缸每天都会凭空少一合米,比如说你家的小猫每月十五都不在家,比如你家柜子里收起来的一套被子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自己跑到最上面一层,再比如你新收的小妾没有影子。正常人谁会没事盯着别人背后看有没有影子呢?

一路上夜夜同栖同宿,颜十四只顾和杨姑娘亲热,哪里留心她有没有影子。这天被道士一说,也就留心看了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颜十四一身冷汗。那杨姑娘身后竟真的没有影子!颜十四以为屋内狭小,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把门窗大开,傍晚的斜阳射进来,只见那白净净的脸蛋笑吟吟,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怎么看都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只是身后没有影子。

颜十四毕竟是老江湖,虽然心知大事不好,强忍着害怕和她洗漱上床。上了床,任她怎么需索勾引只说身上疲倦,推说不干。这一晚上也不敢睡,也不敢跑,一动不动地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才说:「我要出去谈生意了,你在家守着吧。」说罢故作镇定地更衣出门。出了门,颜十四也不怕碰到债主了,飞也似的从大路奔了东门外的土地庙去找老道。

土地庙

一进庙门,颜十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长救我。」

老道看他仓惶的样子,微微一笑问道:「施主,是不是鬼?」颜十四连连点头:「是鬼,是鬼。」老道接着问:「有没有影子?」颜十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老道看他一时点头一时摇头可笑得很,就又问他:「我说的对不对?」颜十四又连连点头:「对,对。」

颜十四接着又是一阵磕头,「道长,这家里的鬼要怎么破解?求道长解救!」老道含笑扶他起来,却不言语。

颜十四再三磕头求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来给老道说:「一点儿香火,不成敬意。小的身上带的不多,待那鬼破解了,小的另有一份大大的孝心。」

老道看他诚恳,于是问他:「你在哪里遇见的她?」颜十四如实答道:「小的出门贩货时路过一片山地,夜里仿佛遇了山贼,于是纵马拼命往前跑,第二天一早在车上发现了她。说是庐州人,跟着家人去四川,一家人都被山贼杀了,为了躲避山贼上了我的车。」

老道单刀直入地问:「你与她做了夫妻之事没有啊?」颜十四不好意思地低头含糊道:「做了。」老道沉吟道:「这鬼应是生前被行路的客商抛弃在山里的妻妾化成的冤魂,假托人形,专找你们这些过路的客商复仇,日日交合,她吸了你的阳气还了阳,你被吸干了元阳,往生都无处去,是要替她做孤魂野鬼的!」

颜十四听老道说完,想起自己这几天日日和她交合,已吓得失魂落魄。

老道看他吓傻了,给他宽心道:「这鬼虽然厉害,但也没什么大神通,想要破解却也不难。」颜十四听说有得破解,又回过神来说:「求道长点化。」老道言道:「这种鬼只是吸人元阳,并没有什么杀人的神通。要驱破它说来也简单,把她领到人多处,待她不意之时,用口唾她,她便会变作羊。」颜十四忙接着问:「变羊?变羊后呢?还会变回来吗?」老道说:「一天之后才能变回来。」

颜十四一听急了:「那她不还要回来找我?道长你这法子......」老道说:「要想让她不变回来,就用带煞气的东西斩了它。」颜十四忙问:「什么东西带煞气?」老道想了一会儿说:「屠夫的放血尖刀、刽子手的砍头刀、猎户的夹子,总之就是常屠杀生灵的东西。」

颜十四说:「这个好办,我岳父就是宰猪的屠夫,放血的尖刀能从他那里借到。」老道接着说:「把这羊抱至无人处,用这煞物弄死它,之后用火烧化成灰。千万不能让人吃了那羊肉,否则吃了的人也会变羊。切记切记。」

颜十四得了破解方法,千恩万谢地叩头谢过了老道。

收货

垂头丧气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颜十四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悲惨的人。

原本就债台高筑的他又被那汴梁商人骗去了最后的本钱,千里迢迢弄了一大堆卖不掉的麻布,以为捡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妾,谁知竟然是个害人的女鬼。

女鬼、麻布、欠债这些糟心的事都压在他心里,是越想越烦越烦越想,「女鬼、麻布,麻布、女鬼」,突然他心生妙计,大声地笑了起来,身边的路人看他又哭又笑,以为他疯了,都纷纷走开了。

他也不管路人,径直到米市去找霍三一,霍三一一见他,赶忙把他拉到后巷里问:「你怎么还不走?」颜十三说:「师弟,我有事求你。」霍三一回道:「你欠了近百两的债,现在利滚利越滚越多,我哪里帮得了你?我家里金山银山也填不了你的无底洞啊。况且我上有老......」

颜十四赶忙拦住他:「行了,行了,别聒噪了,不是要你借钱,让你帮我办点货。」霍三一好奇起来:「你办什么货?」颜十四道:「这货好办,现在乡下人手里压的都是。想是给钱就卖的。」霍三一更好奇了:「什么货?」

颜十四一本正经地说:「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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